1997年，崇明岛，苏智良（左）和陈丽菲（右）探望幸存者陆秀珍老人。 受访者 供图

“在‘慰安妇’问题的研究领域里，为什么田野调查这么重要？因为它的文献记录特别缺乏，日本作为加害方的刻意销毁，加上受害方女性受某些观念和社会歧视的压制、不敢言说，等于这个战争的现场就被完全封存了。所以我们这个工作有点像考古，必须要把封存的现场发现出来，慢慢地整理出来，然后你才能够说，历史是怎样的。”上海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陈丽菲说，“我们要拿出事实来，拿出‘慰安妇’制度执行的原始状态、细节、运作来。中国是日军‘慰安妇’制度的发源和最大实施地，最全面、材料最多，所以研究这个问题是中国学界不可推卸的责任。”

8月14日下午，上海书展，《日军‘慰安妇’全史》新书发布。记者 邹佳雯 图

2025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8月14日下午，“不能忘却的记忆  寻找‘慰安妇’的真相——《日军‘慰安妇’全史》新书发布”活动在上海展览中心友谊会堂友谊厅举行。本次活动由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与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联合主办。

目前，中国大陆地区登记在册的日军“慰安妇”制度受害幸存者只剩7人。作为《日军‘慰安妇’全史》一书的作者，上海师范大学教授、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分享了团队三十余年来的研究历程与成果。他介绍，本书的一大价值，就是为日军“慰安妇”制度存立了无数铁证。大量资料和实地调查成果证实，日军在亚洲各地的殖民地、占领地均设立了形态各异的慰安所，仅日军第59师团的一个参谋，就参与建立了127家慰安所。经过多年努力，团队已确认中国各地有2100家以上的慰安所，中国大陆“慰安妇”制度幸存者为358人。近十年，团队努力把中国学者的声音传播到全世界。现场，苏智良还分享出团队最新发现的一张南京人民慰安所照片。

陈丽菲记得，在纪录片《二十二》导演郭柯成立基金之前，研究中心的调研工作可谓历尽艰辛。她最初做“慰安妇”相关田野调查时，压力很大，也不忍心带着学生去，但近些年，对相关问题的社会讨论度确已有所上升，“但是我们这个成果也只能说是阶段性的总结，‘慰安妇’制度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此我希望用两句话和所有人共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馆员、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贾铭宇在十年前便已参与到研究中心的“田野调查”中，接触的老人相继离世。这让她意识到，幸存者、亲历过战争的人越来越少，但历史调研和记忆传承是需要继续的，因此团队在之后的工作中开始注重扩大调查对象，调查过程也带给她很多感动和思考。

8月14日下午，“不能忘却的记忆  寻找‘慰安妇’的真相——《日军‘慰安妇’全史》新书发布”活动对谈。 记者 邹佳雯 图

上海交通大学校务委员会专职副主任、党委原常务副书记顾锋在致辞中指出，历史是民族的记忆，真相是和平的基石。他强调，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多年来深耕抗战历史研究，从“东京审判出版工程”到《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审记录》，始终践行“让证据说话、让历史永驻”的使命。而《日军“慰安妇”全史》作为国家出版基金项目，以“全景式铁证、系统立体、学术标杆”三大特色，将零散史料串联成完整证据链，用200万字、30余年跨多国田野调查成果，封堵历史否认者的缝隙。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社长、总编辑陈华栋介绍，为确保内容准确，编校团队联合近代史、抗战史等领域顶尖专家逐章打磨，多次与作者沟通，小至地名考证、大至历史表述，均严格遵循“无出处不采信，有争议必核实”原则。内文暗红色的设计寓意历史伤痕永不褪色，寄托着对受害者的深切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