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7月3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拍摄的美国国会大厦。美国国会众议院3日下午以218票赞成、214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总统特朗普推动的“大而美”税收与支出法案。新华社记者 胡友松 摄

当地时间7月3日，美国国会通过“大而美”税收与支出法案，总统特朗普获得重大政治胜利。

据新华社报道，美国国会众议院3日下午以218票赞成、214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总统特朗普推动的“大而美”税收与支出法案。该法案已于本月1日获参议院通过。白宫3日说，特朗普定于4日即美国“独立日”当天签署该法案，使其生效。

3日，美国民主党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哈基姆·杰弗里斯以8小时45分钟的创纪录演讲延迟了投票进程，他斥责法案将损害贫困群体利益。在最终投票中，仅有肯塔基州的托马斯·马西和宾夕法尼亚州的布莱恩·菲茨帕特里克两位共和党议员倒戈。

据美媒报道，当美国众议院议长约翰逊宣布法案以4票优势通过时，现场出现戏剧性的一幕，数十名共和党议员聚集在议事厅中央，挥舞着美国国旗齐声高呼“USA！USA！”欢呼声持续近五分钟。

特朗普3日晚对媒体说，这一法案将“让这个国家像火箭一样起飞”，是送给美国人民最好的独立日礼物。

“大而美”法案因造成联邦援助削减、长期债务增加和为富人及大企业减税等而备受争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评估报告显示，该法案可能导致未来十年联邦赤字增加3.3万亿美元，并使数百万美国人失去医疗保险。不过白宫经济顾问团队对此评估结果提出强烈质疑。

特朗普推销“不受公众欢迎的”法案

“‘大而美法案’将带来地球上最强大的边境、最强大的经济、最强大的军队，并确保美国永远是这个美丽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3日，法案通过后仅几小时，特朗普就出现在爱荷华州的一场活动上发表演讲。他戴着印有“USA”的红色帽子和标志性红色领带，在酷暑中演讲了一个多小时，盛赞“大而美”法案，并宣称自己正在兑现竞选承诺，重塑美国经济。

据美媒Politico报道，特朗普3日在前往爱荷华州之前，在马里兰州安德鲁斯联合基地接受媒体采访时被问及他的政治权力。他说，相比第一任期，“我认为我现在拥有更多权力了”。

特朗普在近几天不断劝说共和党议员支持该法案、最终在国会获得通过之后，面临的却是一个更加棘手的新阶段，即如何向美国民众推销这一法案，民调显示法案不受大众欢迎。

昆尼皮亚克大学于6月22日至24日进行的民调显示，55%的美国选民反对该法案，29%的选民支持，另有20%未发表意见。美国公众对该法案的支持度不高，尤其对一些具体条款的看法存在较大分歧，比如对于法案中包含医疗补助资格要求，47％的人支持，46％的人反对。

同时，美国民主党正全力攻击“大而美”法案中让富人得利、损害工人阶级的实质内容。共和党内许多人担忧，这项立法将在明年中期选举前给他们招致更多政治攻击。

多个民主党政治组织宣布将投放广告，针对那些相对薄弱的共和党众议员，突出他们对“大而美”法案的支持。他们试图复制2018年的策略，当时民主党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反对共和党废除《平价医疗法案》（奥巴马医改），助力赢得众议院控制权。

然而，特朗普对民主党的批评不以为然，甚至试图“反向利用”，他说：“没有一个民主党人投票支持我们，这会成为我们接下来选战的一个利器。”

关键条款和主要赢家

“大而美”法案兑现了特朗普两项主要竞选承诺——永久保留2017年减税政策，以及免除小费、加班费和社会保障领取者的税收，这些举措将在10年内耗资4.5万亿美元。

随着法案的通过，从今年开始，美国政府将在军事和边境执法方面投入更多资金。法案拨款约1570亿美元用于军费开支，包括用于造船及海事能力建设、"金穹"导弹防御项目、弹药采购等；对于移民执法拨款超1500亿美元，包括用于修建边境墙、移民拘留的费用。

为实现财政“节流”，法案削减了食品福利、医疗补助以及取消清洁能源项目的税收优惠。其中，对医疗补助计划的大幅削减是法案中最具争议性的条款之一，也是政治争论的焦点，内容包括要求无子女的健全成年人每月至少工作80小时才能获得医疗补助资格，参保人需提交更多收入和居住证明等。由于新规繁杂，许多人可能因无法完成流程而失去医保。国会预算办公室预计，到2035年，约有1200万美国人可能因此失去医保。

法案还打击了美国清洁能源产业，终结拜登时期的联邦清洁能源税收优惠。根据参议院制定的最终提案：电动汽车购置税收抵免将于9月30日终止；风电和太阳能项目须在2027年底前并网发电才能享受现行税收优惠；氢能项目需在2028年1月1日前开工。法案还将对2027年后竣工且使用特定外国组件的风光项目加征新税。

“大而美”法案通过后，主要“赢家”之一将是企业，因为政府将永久实施特朗普第一任期内的数万亿美元的企业减税措施，并扩大其他企业税收优惠政策。其次是传统能源行业，因为拜登政府时期为减少能源消费而制定的多项条款被废除，电动汽车的税收减免也被取消，这有利于化石燃料行业和以及传统汽车制造商，而电动汽车的销售将面临挑战。

此外，高收入家庭也将是法案的主要获益人群，因为法案将大幅增加家庭从联邦税中扣除的州税和地方税的数额，从目前的1万美元上限增加到4万美元。那么，最大受益者将是年收入20万至50万美元的家庭以及拥有房产的家庭。

反观低收入家庭，将是利益受损的主要群体之一。削减联邦医疗补助、食品券项目等举措都将使贫困人群的生活雪上加霜。

值得一提的是，在参众两院表决法案过程中，关于人工智能（AI）监管的条款遭逆转，令AI与科技公司空欢喜一场。法案原本包含一项条款，拟禁止各州在十年内（后妥协缩短至五年）制定地方性AI监管法规，但在参议院表决过程中，这一条款被移除出法案。不过，有研究机构认为，禁止AI监管的相关提案还会再次出现，可能与联邦层面的AI监管框架一起被推出。

飘忽的经济效应

尽管“大而美法案引发了美国政治层面的强烈震动，经济学家普遍预测，其初期对经济的影响不会过于显著，大多数民众甚至难以察觉到变化。

摩根大通美国首席经济学家迈克尔·费罗利对美媒表示：“绝大多数内容只是延续现行政策，而备受争议的部分所涉金额并不大。如果要谈GDP和宏观经济，大金额才会产生影响。”

白宫的经济顾问表示，新的立法将刺激投资与经济增长，使GDP在前四年增长4.6%至4.9%，从而减少预算赤字。这一预测比许多外部机构的分析要乐观得多。美国跨党派研究机构负责任联邦预算委员会（CRFB）估算，如果法案中的减税与支出措施被永久保留，到2034年这将使联邦赤字增加5.5万亿美元，联邦债务将上升到GDP的127%。

法案的经济影响大小还取决于所参照的对比基线。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经济专家指出，如果与2017年减税政策在年底到期的情况相比，这项新法案将使实际GDP到2027年增长1%到1.2%。如果基线是2017减税政策被延续的情况，新法案将在2026年给GDP带来0.2至0.5个百分点的增幅。

不过，特朗普加征关税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抵消这一增幅。高盛预计，到2026年第一季度，关税将使GDP减少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