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两大民营疫苗企业的半年业绩，皆被HPV疫苗所拖累。

8月20日， 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万泰生物，603392）发布2025年半年报。上半年实现营收8.44亿元，同比下降38.25%；归母净亏损1.44亿元，而去年同期为盈利2.6亿元；归母扣非净亏损2.43亿元，去年同期为盈利6352万元。

万泰生物上半年财务表现

无独有偶。8月18日，有“疫苗茅”之称的国产疫苗龙头企业智飞生物（300122）发布的2025年半年报也显示，公司营收49.19亿元，同比大跌73.06%，而净利润由去年同期盈利22.34亿元转为亏损5.97亿元。wind显示，这是智飞生物自2010年上市以来首次出现上半年亏损，也是2024年第三季度以来连续四个季度单季度亏损。

智飞生物单季度净利润表现

从新冠疫情期间备受市场追捧到如今业绩承压、股价受累，疫苗行业近几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那么，疫苗行业未来发展的前路到底在哪里？

是什么拖累了疫苗企业业绩？

HPV疫苗是全球范围内唯一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曾是疫苗行业的“网红”品种。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在2019年底获批，成为国内首个国产HPV疫苗，而智飞生物通过代理默沙东的四价HPV疫苗和九价HPV疫苗也曾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两家民营疫苗龙头业绩下滑背后指向的也是HPV疫苗业务。

上市初期，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价格达到300多元。该疫苗上市后的第二年，也就是2020年，万泰生物全年收入增长超过98%，归母净利润增长也超过200%。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之下，尤其是受跨国药企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接种人群扩龄的影响，万泰生物选择加入“价格战”，其二价HPV疫苗在政府采购环节的单支中标价格低至几十元，大大影响了销售表现。

事实上，二价HPV疫苗对万泰生物的业绩影响持续已久。早在2023年财报中，公司就曾提到，二价宫颈癌疫苗受九价宫颈癌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销售不及预期。在最新的半年报中，万泰生物再次表示，业绩下滑主要由于公司疫苗板块受市场调整、政府集采及九价HPV疫苗扩龄等影响，销售不及预期，疫苗板块收入较上年同期回落。

相较于万泰生物自己研发自己生产，智飞生物在HPV疫苗上的发展思路是凭借庞大的销售网络做跨国药企在国内的代理商，代理产品一度为智飞生物贡献9成以上的收入。

智飞生物代理产品上半年业务表现

最新的财报数据来看，2025年上半年，智飞生物的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同比大降76.8%，从1827.17万支跌至423.88万支；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更是从去年同期的46.6万支跌至0。整体来看，以默沙东疫苗产品为主的代理产品业务板块收入从去年同期的175.9亿元跌至43.7亿元，跌幅达75.16%。智飞生物业绩下滑并不突然。默沙东在7月底披露的半年报中就提到，上半年，HPV疫苗销售额为24.53亿美元，同比下降48%。

无论是万泰生物还是智飞生物，复盘其发展过程不难发现，其业绩的增长都曾因为某一款大单品而突然爆发，但由于没有接续的产品线，一旦高度依赖的某一单品市场表现不佳，公司业绩也就无法持续。

对于疫苗大单品销售下行的原因，有国内高管曾向记者表示，主要原因是人口在下降，尤其婴幼儿，同时价格也在下降。至于疫苗的价格战，有分析师向记者指出，由于许多地区需求尚未打开，且随着消费疲软，在产能过剩的基础上，目前疫苗市场供过于求，企业对市场需求的反应较慢，供应处于错位阶段，疫苗价格在市场化机制下不断降低。未来随着市场需求趋于平稳，以及免疫规划的调整，相信疫苗市场将找到新的需求增长点，覆盖更加广阔的市场。

对于疫苗行业的发展前景，有医药行业研究人员指出，经过新冠疫情，大众对疫苗的认知以及接种率并没有如愿提升，这背后有大众消费选择、市场竞争等多个因素。当下的疫苗行业确实还在经历一个比较大的周期，短期内相关企业业绩可能承压，但长期来看，疫苗依然是很有特色、值得观察的板块。

疫苗企业如何寻找第二增长曲线？

面对走低的业绩，疫苗企业也在积极自救，积极转型。

智飞生物还加码GLP-1减肥药赛道。今年3月，智飞生物宣布以现金5.93亿元对宸安生物进行增资，并取得后者51%的股权，宸安生物拥有司美格鲁肽在内的多款在研GLP-1药物。今年6月，锦波生物公告称，计划引入战略投资者，发行不超过717.57万股股份，以筹集约20亿元资金，投资者就包括万泰生物的控股股东养生堂。同时，锦波生物实控人杨霞将其持有的575.33万股股份作价14.03亿元，协议转让给杭州久视。杭州久视的实控人也是万泰生物背后的钟睒睒。此举被行业解读为万泰生物进军医美赛道的动作。

上述新业务均没有商业化产品，短期内无法成为真实的业绩支撑。在原本的疫苗业务层面，各家疫苗企业在积极寻找新品种。

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在6月4日获批，成为全球第二个、中国首个国产九价HPV疫苗。8月21日，万泰生物公告称，其九价HPV疫苗首次获得批签发证明。万泰生物指出，随着九价HPV疫苗产品首次获得批签发证明，标志着公司的该产品正式投放市场，这将进一步丰富和优化公司的产品梯队，为公司形成新的收入和利润增长点，增强公司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能力。

智飞生物于2023年10月与GSK签订了《独家经销和联合推广协议》，智飞生物代理GSK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不过，目前来看，带状疱疹疫苗的市场表现并不算好。2025年上半年，该疫苗批签发量大跌64.24%，只有57.47万支。

全球范围来看，创新型疫苗成为疫苗行业发展的重要方向，如美国疫苗企业莫德纳（Moderna）曾表示，有望于2027年推出首个肿瘤疫苗。近期，Elicio Therapeutics宣布，其靶向突变KRAS的多肽疫苗ELI-002在胰腺癌和结直肠癌患者中展现积极疗效，在T细胞免疫应答超过抗肿瘤疗效阈值的患者中，死亡风险降低77%，复发风险降低88%。

湘财证券研报指出，疫苗行业品种为王的特征十分明显。技术为核、品种为王，具有技术创新优势的企业，将拥有更强的产品力。建议重点关注研发创新力强、具有技术及平台优势、产品存在差异化竞争优势的企业。

值得一提的是，政策端也有望加速疫苗行业的积极发展。8月12日，国家医保局正式发布《关于公示通过  2025 年国家基本医疗保险、生育保险和工伤保险药品目录及商保创新药目录调整初步形式审查的药品及相关信息的公告》。“四价流感病毒亚单位疫苗”成为唯一一款通过商保创新药目录初审的疫苗品种。

湘财证券指出，此前基本医疗保险用药相关办法规定，预防性疫苗不纳入基本医疗保险药品目录，职工医保个人账户不得用于公共卫生费用，此次预防性疫苗品种初审的通过，标志着疫苗冲击医保支付体系破冰的成功，有望为创新疫苗开辟新的支付通道，也为后续疫苗接种率的提升以及由被动治疗向主动健康管理转变打下一定基础。